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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FC]Take Me to Church Part 4

前文链接:Part 2-3 Part 1




4.



留在这里的第六个星期,他再次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在静止的空气中,他想起这里是阁楼,第一天被抬来的地方。此时此刻,他醒着,在不设防的巴黎城,目光迷惑地游走在四周,直到看见身旁另一张床上那张呼吸平缓的、安静地沉睡着的侧脸,明白自己早已无数次清晰地在心里描绘过这副轮廓。
他从床上挪下来,摆着两张床的阁楼空间狭窄异常,在地上踱步时破旧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年轻的教授闻声在睡梦中翻身,眉头紧皱,似乎梦境中仍在思考问题的模样。Erik不得不用上最大的克制才不去把视线投向那边,他把头埋在双手里,竭力回忆一切是如何走到现在的地步。
六星期。1943年的大撤退前一段空白而平静的时间。1943年,他闯入一个世界,像停留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隙里,它的开始便是一切荒谬的边际,他所要辨清的只是它从何而来,又在什么时候发展得像个廉价的一见钟情的故事。
如果这是一个玩笑,那它未免太长了。他想。而如果是一个梦境的话,对于迷失了太久的他来说,又过于短暂。

第一个星期他认识了更多的人。宣布家里常住人口增加的当天,Erik无奈地被Raven(现在他们真的叫她Raven了)告知因为没有地方,他必须搬进她哥哥的阁楼里住。“你知道,”她解释道,“小一点的孩子归我照顾,Alex他们那里再挤下去男孩子们恐怕会造反,所以请你行行好和这家伙待在一起,虽然我知道他很难缠。”
她指着她一脸无辜的哥哥,后者走过来习惯性地吻了吻她的头发道早安,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卖掉。
Erik阴郁地问她为什么自己不去和兄长住,并表示他乐意照顾孩子们,拒绝承认真实原因是他有预感孩子不会比大人更难对付。 
“得了,你会习惯的,再说他需要朋友,”她无视他的反问,“别以为他很独当一面。”
最后Erik的抗议也没能胜过藏身之地太过拥挤的事实。在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发现自己已经和一群有着相同秘密的人生活在一起,读心者并不是他们当中最独特的存在。有着古怪绰号的少年们,可以变成她所认识的任意一个人模样的姑娘,永远没好气的店老板,总是从墙壁里钻进钻出的犹太小女孩。从火里活过来后,他几乎混淆了所有人的脸和名字,但他们每人都有个故事,而每个故事总是真实的。 
比如这一个。涂着眼影、黑皮肤的西班牙舞娘向吧台走来,所有的酒吧都该有个舞娘。她说自己的艺名是Angel,真名早就忘了,但她不在乎。“我们这群人在哪儿都能活,上台的是德国人,法国人,没什么区别。这帮人平时管我们叫天使,需要当正人君子时又叫我们婊子,不管打不打仗,总是一样的。”她漫不经心地在口袋里摸索着烟草,发现那里早就空空如也之后懊悔地骂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犯了事,烧了一个军官的窝,狗娘养的,”这个年轻姑娘摆摆手,“他叫我陪他,我照做了,完事以后换衣服时我的翅膀不小心露了出来——以前还从没有这样的事呢——所以没来得及溜。他用那种看实验动物的眼神看着我,哈哈大笑,然后叫我‘再来一次看看’,我宁愿被一千个人同时看见不穿衣服,也不愿意被他那样盯着。于是我就飞起来,告诉他我的能力可不止这种,然后烧了他的房子,和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一起。那人死后当兵的搜了我的住处,我无处可去,最后跑来这里。”
比如Logan,不算苍老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他们无法企及的经历和年龄;他平时不多说话总是喝酒(天知道这人为什么总是能在戒严时期搞到好酒),脾气粗暴却招孩子们崇拜。后来Charles告诉他Logan受失忆折磨,只有喝酒时才能时不时想起以前的片段。他并不是真的喜欢酒精,只是需要它去忘记或记起一些事情。
其他人对他的存在接受得意外地快,包括一开始带着怀疑眼神看着他的Alex,这令Erik自己都感到费解。有一次他问了这个问题,回答出乎意料地简单。
“不知道,”Alex耸肩,“如果教授相信什么人,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这就够了。”
“再说,你的能力很带劲儿,没有姑娘因为这个爱上你吗?”外号叫海妖的男孩补充道。
“我觉得他也该有个代号,”Raven(显然这些可笑的称呼都是她的主意)盯着他的脸说,“你们觉得‘万磁王’怎么样?”
Erik摇头,有那么一会儿理解了Charles总是挂在嘴边的“孩子们”是什么意思。然而,想到他曾经拥有的214782这个冰冷的称呼,他第一次发现这名字听起来也不那么糟。

第二个星期,第三个星期。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对这种生活的抗拒之心在慢慢减少,也包括每天钻进狭窄的阁楼,互道晚安的部分。即使他依然不习惯有人在自己身边睡着,哪怕其中并不含任何关于情欲的暗示,不是的。事情仅仅是——当你在实验室或是狭小的牢房套间里待了太久后,你决不会习惯把这种状态暴露给旁人,尤其如果你还是个一不小心情绪失控就可能抄起身边随便什么可操控的东西去割人脖子的怪物。
可眼下,他在这里。风暴还没有来临。他的朋友睡眠中表情沉静,尽管Erik不知道在听到整座城市的痛苦呼喊时,你还如何能安静地睡着。那场面单想想就令他发疯,何况在一个心灵感应者最脆弱和毫无防备的时刻。
Charles告诉他自己的弱点时Erik异常愤怒,并毫不留情地指出他这种粗心大意的家伙扔出去活不过三个月。对方只是耸耸肩,笑着告诉Erik自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不信可以试试,到时候他很乐意看Erik“穿着缀满亮片的蕾丝裙去蒙马特街头跳舞”。
你从没尝过轻信的代价,不是吗?他喃喃自语,月光下他的友人露出的苍白脖颈如此易碎。
但最终他只是伸出手去轻触那一道皮肤,随即就像碰到什么灼热的东西一样放开,不明白自己想做什么。
“如果不知道是你的话,我就会以为今晚秘密警察的处决名单上要少一个人了,朋友。”
Charles回答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睁,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留下Erik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再过不久,Charles会说他总是过分警戒,即使是在他们对这份荒谬认了命,并排躺在一张床上交换凝视和亲吻之后。他假装不予理睬,努力忘记每晚那些尚未理清的梦魇仍在脑海中横冲直撞,而隐瞒它们的可能在身边有个读心者的前提下消失殆尽。
那之后Erik发现它们在逐渐变少,他并不想追究是谁的缘故。

第四周他知道了更多关于戒严期的事情,包括有关物资短缺的部分和教堂及酒吧的用途。拜Charles和Logan的能力所赐,自1940年10月起,这座教堂便是收留英国空降兵和间谍们的最安全据点之一,之前他们打着忏悔者慈善团体的名义秘密进行过几次集会,戒严度提高后便改为秘密接洽。巴黎乃至大部分北法的情报自这里被传递给伦敦,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然而事实远非这样单纯,除了搭救一般平民外,这里还是巴黎最大的变种人联络基地。身为一个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高级科学家兼四级变种人,Charles是最早意识到局势有可能对他们不利的人之一,也正是他最早开始策划与英国政府间的秘密合作,以保证自己的同类可以得到相应的庇护。法国针对变种族群的秘密调查和注册法案早在几年前便已开始执行,最初是暗地里进行,纳粹到来后一切都变本加厉,演变成不加掩饰的抓捕和扣押。1940年初,大部分有条件的变种人都撤出了法兰西,逃往相对安全和开明的地方。仍留在这里的便只有最强战力Logan、年轻的教授本人和怎样也不放心他的家人们。
“我们之前已经送了一批人去英格兰,然后转道美国。我本想说服Alex带上Sean和Raven一起走,但他们都不肯,”Charles有点烦恼地抓抓头发,“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他们还只是孩子。”
“不再是了,战争一旦开始,哪怕最小的孩子也会卷入进去。”Erik回答。他们打扮成神父和助手并肩走在萧瑟的街道上,行人还很少。
说得好像自己就是个老头子一样,他想,带着讽刺的眼光看了看他的朋友那张即使放在大学校园里也很难与教师二字联系起来的面容。
“但再过不久他们也必须一起走,证件都办好了,只等英国的消息过来,何况Shaw(他提到这名字的时候Erik的神经骤然收紧)的出现可能会证实一个最糟糕的猜想。”
“什么猜想?”
“一种遗传学上的推论,我还不确定——本想在追踪他的那天证实一下的,结果被某个想把船举起来的人打断了。”遗传学教授半打趣半责怪地看着他,却带着微笑。
那一天他们在市场上找到了Ororo,她的保护人、一个倒卖各种东西的土耳其商贩被当街打死,她无处容身。惊慌之下女孩用能力烧了宪兵队的车,长列汽车上画着绿黄两色的不祥标志,负责将囚徒、政治犯和流浪的吉普赛人们送去拉文斯布吕克的集中营或更遥远的地方。Charles赶在他们掀翻整条街之前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然后把她带了回去。一路上女孩紧紧地攥着他们的衣角,直到累得睡着才放下。同样被偶然收留的还有一个长翅膀的小男孩*,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富有的父母因为害怕而想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德国人。听到这些话后Erik的拳头都握紧了,他的朋友只是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摇头。
“我喜欢这里,”那孩子说,“你们可以不要把我送走吗?我会——我会藏得好好的,不惹麻烦。”
还有负责信息联络的Kurt Wagner,夜行者,他们不常见到他。Erik惊讶地发现这个长有恶魔外表的年轻人却是纯正的天主教徒,许多次他都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跪在教堂里,捏着玫瑰念珠,虔诚地祈祷着,这里没有人嘲笑他——尽管并非所有人都理解在艰难时世赞美上帝的意义。他或许是这里唯一一个以它原本的含义去看待教堂的人,Erik想。

“我们也许会建一所学校,”有一天Charles说,“等战争结束后,收留所有的孩子,让他们不再无处可去。”他的表情仍然温润得像个神父,不像战士,尽管所有人都说他是几年间冒着风险从德国人手里救下最多人的传奇人物。
这时他们刚刚帮Raven把孩子们一个个撵上床睡觉,秋意已深,物资却少得可怜,空间狭窄的屋子也并不温暖。于是两个人选择在地板上几张小床围出的空隙间下国际象棋,借以打发没有消息传来的又一个漫漫长夜。他的朋友习惯性地咬着下唇思索下一步的棋路,昏黄的光影里那双蔚蓝的瞳孔是唯一的亮色,他没发现自己已经盯着它们看了很久。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问自己。Erik从来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在囚笼里摒弃这种本能很容易,否则你活不下去,于是他自我放任被无边的愤怒与疼痛淹没,直到某天在夜里听见一个声音。
我不是一个人,是吗?
没什么区别。他暗暗地想,他不能奢求自己去拥有什么,否则不仅是对过往的背叛,也是软弱。然而不知不觉中,那份空洞却被一场热病般的温度感染。他开始想象,或许自己在战争后能活下去,或许他们的同类真的能如Charles所言得到庇护,或许将来他们真的能有一所学校,他们两个人,加上其他人的话也不坏。
活下去——但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意愿或是被影响和操控的结果,无从得知。
“我可以改变你的想法,但我不会的。”沉默中,Charles忽然这么说。
“如果你知道那是唯一的方法?”Erik满不在乎地笑,“想改变我只有用外力,否则——要知道,人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Charles,它们很多时候甚至比什么都卑劣。”
“永远,”他的朋友看起来少见地悲伤,“永远不要说那是‘唯一’,Erik,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身上那些属于光明的地方。”
“会吗?让我给你个建议,”他起手吃掉白棋,“就像我用自己的能力那样去用你的,如果你还想得到自己要的。不要相信人心,朋友。”
“那样的话,首先你就不会再相信我。我不会未经允许读你们的思想,你、Raven——”
“就一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来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Erik叹气,“谢谢,但这没用。”
Charles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有,双眼中流露出的是很久后Erik才明白的悲哀与不忍,那曾经一次次令他的心骤然被抓紧并感到愧疚的神情,是记忆中最清晰的印象。
你早该知道这种想法天真又愚蠢。他心说。
但他也知道,在Charles含着笑意一次次地讲述有关未来的漫无边际的想象时,有一时他的心里盛满了东西,以前的自己不曾理解和拥有的、一种危险又诱惑的东西。

第六周,雨季永无休止。他以前从没停下来好好看过巴黎风光,尽管现在的她并不美丽。面对这变得畸形却不失生命力的城市,占领下的栖身之所,他们走着,寻找着,像一对愚蠢的大学生一样在嘈杂得头痛的咖啡馆里争论,互相追逐着跑上楼梯,然后洗掉每个试图找他们麻烦的军官的记忆。Erik的脾气比起以前有增无减,却不再是那种黑色而冰冷的愤怒。
现在,他逃离了一个人死去的梦境,逃离了集中营的长夜,内里有什么在跟着水汽一起融化着,甚至可以听到它的声音,就像闷热天气里曾见过的、沉重而缓慢地化开的阴云,一分一秒,慢慢挪动,不久灰色的雨水便落了下来,街上热气弥漫,再也辨不清本来的形状。
日子仿佛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夜行带着一个濒死的抵抗战士骤然降落在教堂中央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Charles立刻示意Raven和Alex带着所有孩子离开,Logan大步走上前去检查他的伤势,对方面色枯槁,满身血迹,面对几人焦急的目光,男人叹口气说:“已经没救了。”
“遇到伏击了,他们有三个人——我没办法都带回来……”拥有瞬移能力的青年语气无比沮丧。
Charles向他投以安慰的眼神,紧接着在伤者旁边单膝跪下,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需要——”
“你要做什么?”Erik不明就里。而Logan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交叉双臂的戒备姿态,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不满。
他们谁都没有弄懂Charles在伤者耳边问的话,然而那气息微弱的小伙子显然是明白了,他困难地睁了睁眼睛,咬住自己的双唇,逸出一声近似叹息的呜咽,染血的手缓慢地抬到胸前,做出一个划十字的表示。
忽然Erik明白了他所祈求什么,带临终者来教堂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寻求最后的庇护。他难以置信地看到他的朋友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伤者的头颅搁在自己膝上,手指搭在对方额间,那是他动用能力时的惯常动作。他听不清Charles说了些什么,却可以肯定并非那些有关悔罪的陈词滥调。伤者发出一阵剧烈的抽搐,很快又复归平静,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痛苦的表情也消失了,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甚至显出一瞬间的笑意,然后停止了呼吸。
这是他见过的最古怪的临终仪式,一个虚假身份的神父,一群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没有涂油礼、也没有教义和忏悔,只有聆听和安慰。
“睡吧,孩子。”心灵感应者低声说道,“好好睡吧。”
他伸出手去合上那双已然没有神采的眼睛,随后疲倦地站起来,脸色几乎变得与怀中的死者一样苍白,Erik赶在他就要倒下去之前扶住了对方。
“我一早说过不行,”Logan闷哼了一声,去帮Kurt把遗体搬走,“帮他一把,小子,别让这家伙哪天把自己耗死了。”
夜行临走时喃喃地念着圣经的片段,是悼词。这没有意义,Erik在心里说,可怜的信徒,总有一天你会失去一切,步履维艰、伤痕累累、坐在废墟里诅咒上帝。他给羔羊们所有好的,只为无缘无故又把它们夺去。拥有一切的人最后总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只因光明本身才是罪孽。他苦涩地想。
“别那么悲观,Erik.”Charles忽然发话了,他的声音很虚弱,甚至比刚才抚慰死者时还要轻。看到朋友皱起的眉头,他笑了,“无意冒犯,但你的想法太大声,而我控制不好能力的时候会比平常更加敏感。”
“因为那孩子吗?”
“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他点点头,“我试着减少他的痛苦,让那孩子最后至少能得到平静。你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濒死之人的痛苦尤其强烈,根本无法忽视。那些人就像是大声尖叫着,希望你进入他们的脑子,帮助他们,就像对一个未知的存在进行忏悔和宣泄,这些可怜人。只不过……这样等于把他们每个人的死前体验都经历一遍,所以有时会损耗些精力。”
“见鬼。”Erik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以前都没问题,自从今年开始就总是头痛了,也许是用得有点频繁。”
“比起替每个人死一遍还不如替他们复仇,”他扶着还在逞强的人走上阁楼,“你该不会真的天真到去信那一套——”
“我不是Kurt,但我尊重他所想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宣誓绝对真理的教会。上帝不是真理,Erik,但仇恨同样也不是。”Charles低声说道。
“它让我活下去,”他不想在这时开展一场争辩,“没有复仇之心的话,我捱不到遇见你。”
话说出口时Erik才意识到自己暗示了些什么,迟疑了一下,他咬了咬牙,抬头对上凝视自己的视线,半担忧半怜悯的蓝色沉静如海。
但他的朋友没有退缩,只是将手指抚上他的眉间,那里还能感觉到清晰的温度。
“如果我能帮你做什么——”
“没用的。”
他摇了摇头。
“人的心是会改变的,Erik,那些疯狂会被抹消,绝望永远不是终点。”
“他们不会。人和人的争斗或许只是一时,但人和非人——你看到了。”
“除非你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给他们。”他眯起眼睛,神色柔和。Erik简直要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神父当久了真的变得愚钝。
“你就没有疑惑过吗?”他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这次他的朋友没有犹豫。
“哪一次?”
Erik将他停留的手握在掌间,Charles任由他这么做,没有抽回。
“每一次,Erik,每一次。”
每一次感受死亡。每一次听到忏悔。每一次目睹苦痛。永无止境的疑问折磨着他,每一次。答案不言而喻。
Charles轻轻回握,他们的十指交缠在一起。
“但我们有义务成为更好的人。”
他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Erik只知道,或许直到地狱里,他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了。
随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撕裂了黑夜。

TBC

*小男孩暗示的是X男中的“天使”,即Warren Worthington III沃伦三世,不是XFC里的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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