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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独/露]Todesfugue 死亡赋格 PG13

因为有姑娘私信说想看旧文,在此做个存货搬运。基本上都是10-13年间的APH文。

场景练习,WW2背景无CP。



CP : 无

衍生:Axis Powers Hetalia

分级:PG-13

声明:没有所有权

警告:详细的暴力描写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夜里喝
我们早上中午喝我们傍晚喝
我们喝呀喝
那房子里的人他玩蛇他写信
他写信当暮色降临德国你金发的马格丽特
你灰发的舒拉密兹我们在空中掘墓躺着挺宽阔



天仍然暗着。席卷在天际的阴云,从清晨一直逗留至傍晚,不肯离去,与高架着灰色铁丝网的界墙遥相映照。微风带起灰色的焦土和尘埃,扑打在地上。
“这里的一切仍然与昨日没有分别,一样是黯淡得没有任何新意的天气,直到暮色降临。”
路德维希写下这些,然后盯着窗外,在这里,令人窒息的阴天从未散去,写下的信件因此再没有后文。
高音喇叭。它们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探戈舞曲,声音已经连续大吵大闹了好几个小时。是同僚的爱好,这群人在音乐上对阿根廷有着盲目的钟爱。上帝保佑,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过于露骨的调子与此情此景完全不符。
毕竟,在这鬼天气,即使抬头望去,也只能看到从远处粗大的烟囱中冒出的烟而已。
黑色洇在灰蓝的空中,就像钢笔的笔尖渗出的水,开成一团诡异的花。

“把那个停掉。”他听见自己走出办公室,对卫士说。对方敬了一礼快步走开了。蓝色的眼睛一边注视着广场上佝偻着背部挥舞铁锹的几个身影,他们正在挖掘着硬土,土块落下的扑簌声单调而沉闷。德国人走过去,没有说什么,想了想又回头补了一句:“挖得深些,快一点儿。”
“还没结束?”罗马尼亚人走过来,脸色阴沉,背光时脸部古怪的轮廓使他看起来像个来自特兰西瓦尼亚的吸血鬼。
路德维希摇摇头,不。
“至少,战俘营?”对方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
“确认完毕。”这次他终于点头了。
毕竟要忘记白天亲眼目击的,那些横卧在床头,趴在地板上,逃出营房前却扑面倒在水泥地上,以及睁着愤怒的眼睛似乎还要扑上来的,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一开始是机枪,架好后可以尽情扫射,这比成批送入浴室要容易快捷得多。在子弹下闪躲过的也用上了刺刀,挑死那些奋力抵抗的要多费些力气。清理完最后一个挂在铁丝网上的花了些时间,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表情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然后就只剩下他们了。在最后一批战俘之后。不过也留下了一些有趣的。

探戈终于沉默了。德国人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他想他的头痛可以停止了。
“双小提琴,你和你,出来。”他随手指了指挖掘人身后窸窸窣窣的人群,惨白的探照灯亮了起来,打在他们毫无生气的脸上,然后军官又想到了什么似地补上一句。
“D小调,J.S.巴赫。”他把最后几个字发得很重。
被推搡着架着胳膊出来的少年像重伤流血的野兽,高声吼叫着不熟悉的俄语。一并被推出来的还有他的姐姐,她瞪着明亮得有些过分的蓝色大眼睛,瑟瑟发抖,几乎站不住。他脸上还有瘀伤的痕迹,衬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曝露出在冷风里干掉的黑色伤痕。
“你这疯子!杂种!狗娘养的——”
一串含混不清的词语从流血的嘴唇中吐出来,他大概用上了所有学会的德语骂人话,尽管它们听起来就像牙牙学语一样可笑。
“拉。”他简短地说,“除非你想和前几天那个女孩儿一样。”
那姑娘双手在地上乱摸着,拿起她的小提琴,默默地哭了,斯拉夫少年还在破口大骂地挣扎。旁边正在低头挖着坑的一个金发少女(她的年龄不会超过十六岁)低声抽泣着,对他说了些什么。他猜想他们在提醒他同伴的遭遇——就像他说的一样。
他们打死伊丽莎白的时候她一手勒着马缰,另一手甩掉了对她来说有些重的步枪,正从腰间的鞘中拔出亮闪闪的刺刀,嘴里喊着:“快!大家快跑!”。然后子弹直直地从她的胸膛上穿过炸开好几个暗红的水洼,喷出来的血溅在姑娘深棕色的长发上,比鬓间戴的天竺葵多了一份艳丽。她从马背上摔下来就像石块般坠地,再没了跃身上马时的轻盈。
她是趁着守卫不备抢了枪,带着同伴上马逃跑的,和几个大一些的孩子冲在最前面。后来路德维希得知她是匈牙利革命党人的后代。伊丽莎白,男孩的姐姐,和这个男孩自己全都是来自国际儿童院的孩子们——孩子。他们的年龄甚至还称不上少年。
“哦,你没有听懂?”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漫不经心地朝少年走了过去,中途他停下来,向女孩发话。
“挖好了吗?”
“挖——挖好了,长官。”那波希米亚少女怯生生地说。
“很好,谢谢你。”德国人柔声答道,然后把枪口对准了她金色的头颅,按下了扳机。
他的姐姐,安东宁娜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看见了捷克姑娘的身躯软绵绵地摔进刚挖好的坑道中,还没从惨剧中回过神来的人们甚至没来得及停下动作——落下的黑色土块打在女孩的身上,那声音令人心悸。
“现在听懂了吗?不然你姐姐和她一样。”
猎犬在营地的门外吠叫,它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这让它们兴奋莫名。于是颤巍巍的前音飘起来了,技巧并不好,混合着错音和未调弦的哑音。真遗憾,德国人默默地想。如果有羽管键琴在这里,他甚至想请谁来奏上一段美妙的十二平均律。但已经无法要求那么多了,毕竟时间有限。
他一边咕哝着准些拉得再准些一面叫兵士来帮忙,探照灯打向囚犯们站着的地方时还有些缓慢,他们听着长官发出的命令整齐划一地举起枪管射出灰色的铅弹,慢,声音沉闷。人群一批批地倒在坑道里填满了空隙,前面的人摔下去就高喊着让后面补上。要让俘虏从生到死都物尽其用才是效率的极致——这也包括让他们自己掘好坟墓,奏好安魂曲。
“不够深,他们挖得不够深。”罗马尼亚人听到同僚这样自言自语说。
“别要求太多,”他回答,“天上地儿大得很。不过这群人能不能上天就难说了。”然后发出一声短促而粗哑的笑。
“你这杂——”
音乐戛然而止,少年终于怒不可遏地摔了琴向这边扑了上来。徒劳的,都是徒劳的——德国人的蓝色眼睛眨都没眨地看着他的同伴向少年的肩头、腹部和胸口开了枪,他死死地瞪着罗马尼亚人,摔倒在地上挣扎着。德国人略带不满地看了他的同僚一眼,擦了擦溅在自己手背上的血迹:“留着他至少还能拉完巴赫。”
“你跟你的巴赫见鬼去吧,贝施密特。”他忿忿不平地走了。
那可怜的姑娘完全被吓呆了,他俯下身去,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摸了摸姑娘的泛着美丽光泽的灰发:
“感谢你,奏得很美妙。大师的曲子。”然后子弹从她的眉心呼啸穿过,带着脑内组织的碎片和黑色的温热的血液炸开,黑色的花,一半绽放在地上,另一半溅在她弟弟的脸上。后者绝望地喘息着,姐姐的鲜血流进他的口腔,像黑色的牛奶。他痛苦地咳嗽着,发出已经听不真切的诅咒。
“喝吧。”他揪住少年的头发,把那张苍白的脸整个按进姑娘的血泊里。


“仍是这样。这里是黯淡得没有任何新意的天气,直到暮色降临。一切都好,妈妈。”
他的钢笔在信纸上落下最后一个词语,致陌生的,他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母亲。他发现自己也记不起她的名字。是海伦娜,莫妮卡,还是玛格丽特。
把所有尸体送去焚烧之后,他们报告说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发现了私藏的一张折成长条状的照片,藏在皮带底下,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形象。还有苏联人制的小徽章,黯淡的红星,非常小,粗制滥造,甚至连别针都扣不上了。这是上不了战场的孩子们所可以玩的最大胆的把戏——在他们眼皮底下。路德维希想。
“他会拉小提琴,有点可惜。”德国人自言自语,然后把一张唱片放进唱机里。不,他不要探戈,谢谢。流淌出的是Toccata und Fuge d-moll BWV 565,古典乐的旧约圣经。

“别诅咒我死,没用的。死神是属于德国的大师。”
他想起,最后一颗子弹射入少年的脑袋前,自己在他耳边轻声说的话。
然后黑铁皮的烟囱里升起了浓烟,一切发生过的,都平淡地过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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